清廉学院

小小说丨山羊

2023-02-15 作者:韦含辛 点击量:

      小王是个苦孩子,家里穷,母亲早早去世,父亲靠养山羊把他拉扯大。小王也争气,从小到大刻苦学习,考上了一所很不错的大学。


  大学毕业后,小王考上了家乡的乡镇公务员。正式报到前一晚,多年没喝酒的老父亲喝得烂醉如泥,抱着小王又哭又笑:“儿子,要做个好官呐,要给你爹我长脸面啊!”


  到了单位里,小王能吃苦,干活卖劲,工作能力突出,很快就脱颖而出,获得提拔。


  日子一天天过去,他从小王,到王科长,到王局长,官儿越当越大,房子越住越好,车子也越开越贵。


  父亲也越来越老了,王局长想着,老父亲辛苦一辈子,是时候跟他享福了。


  他把老父亲接到自己的新房里,一栋大别墅,装修得富丽堂皇,车库里摆着好几台车。老父亲把房子看了个遍,越看脸色越青,最后给儿子甩下一句:“你这房子,我住不惯”,扭头就走了。


  王局长知道老父亲这是看出来他的钱来的不干净了,他摇摇头,父亲还真是个老顽固,他在岗位上辛苦几十年,做出了多少业绩,拿点“辛苦费”怎么了?


  王局长孝顺,第二天又开着车回老家喊老父亲来城里享福。老父亲二话不说,扔给他一双解放鞋,就要他跟自己上山放羊。


  一路上山,王局长走得还没老父亲利索,到了目的地就撑不住瘫坐在地上。


  老父亲把羊鞭卷起来,看着远处的几只羊,说:“这羊啊,看着傻,其实也是有点机灵的,这儿哪里的草好吃它们都清楚。崖边的草最嫩、最好,但是一脚下去可就粉身碎骨了。”


  老父亲转过头:“羊都知道危险,所以它们不去那些地方吃草。为了口吃的把命搭上,你说值吗?”


  王局长想了想,说:“的确不值。”


  父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是啊,不值当,人也一样。”


  看着老父亲凝重的眼神,王局长像第一次收下“辛苦费”一样,忐忑不安了。


  晚上,老父亲终究没跟他去城里。回到家,他在书桌前坐了一夜,烟头堆得跟座小山一样,脑子里不停重复一个问题:自己吃的这口“草”,值得吗?


  他想起多年前刚刚参加工作时老父亲期盼、自豪的目光,又想到如今老父亲凝重、痛心的眼神,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任性的、非要去吃崖边草的山羊,一旦摔落,粉身碎骨。老父亲怎么办?老父亲那么正直的一个人,承受得住吗?女儿还那么小,以后都要背上他这个“污点”吗……


  周一一大早,他拿着材料出现在了县纪委监委第一监察室办公室门口……(河池市纪委监委)